须臾不下

We are all just shapes, and the rest is noise

「德赫」False Alarm(错误警报)

False Alarm


她甚至不需要一直停留在厨房,今天的红酒烩鸡出奇的完美,空气中都悬浮着淡淡的酒香,赫敏在书房心满意足地吸了一下鼻子。这是她休假以来第三次尝试这道几乎每个家庭主妇都应该掌握的传统菜肴,但她可不是什么家庭主妇,不是吗?第一次她想起这道法国名菜时只觉得是小事一桩,但显然炖锅之于赫敏丝毫不亚于坩埚之于纳威,而身旁德拉科的插科打诨则无疑让这一窘境雪上加霜,最终他们只能用“清理一新”和楼下的陈皮鸡丁外卖草草了事。


第二次,赫敏意识到德拉科绝对不能在这一复杂“仪式”进行时在场,她推搡着把德拉科塞进卧室,又慌慌张张地翻出一本《联邦党人文集》,努力忽略掉那句升了八度的“你平时晚上就读这个?”。但赫敏的确不是一个完美的家庭主妇,烧制近乎一个小时的鸡肉尝起来仍然有些夹生,尽管被迫吃了一周冷食的德拉科再三声明这是处理完那起离奇谋杀案之后最称心如意的一顿。不过毫无疑问,这对于赫敏来说是个颇为严重的打击,一个案件处理率几乎时刻第一的傲罗竟然无法让一盘鸡肉乖乖躺在那些花花绿绿的配菜旁边,这简直就是一场恶战,而赫敏才不会轻易认输。


于是便有了第三次,哈,怎么会有事情能难倒格兰芬多的万事通,赫敏一边翻阅着调查报告一边在结案总结上甩下了自己的签名。正当她疑惑为什么一个简单的入室盗窃会出现在这一摞充斥着各种严重罪行案件记录的文件袋内时,客厅的时钟突然传出一声尖锐的警报声,赫敏心里一惊,羽毛笔摔在地上,她急忙弯下腰,起身时又不小心撞在桌角上,于是墨水瓶打翻在桌上,墨水晕染开来,掠夺性地侵占着桌面上的每一份文件。她正要寻找魔杖,却像意识到什么一样冲了出去,然后她瘫坐在地上:刻有德拉科名字的指针残忍地指向了生命危险,不停左右摇摆,似乎想要挣扎逃离,却又被钳制于此。


不会的,不会的,德拉科早上还在嘲笑上周末布雷斯喝醉后的窘相,他还忘记了他的围巾,那是她送的最蠢的礼物。第二次他们一起过圣诞,然后赫敏就只准备了一条灰色围巾作为礼物,并且全然忘记了第一个圣诞她早就买了一条一摸一样的,只不过换了个颜色。她尴尬地多喝了两杯火焰威士忌,也可能是十二杯,然后做了些一个理智且清醒的格兰芬多万事通绝不会做的事情,她大叫着要嫁给德拉科,又扯下两个易拉罐拉环,套在自己和德拉科的无名指上,然后跑到阳台上,对着那些依旧亮灯的广告牌介绍自己为马尔福夫人,接着开始了关于s.p.e.w.的一系列长篇大论。


德拉科笑得几乎要前仰后合,拿着单反的手也一直在发抖,这可真是个伟大的麻瓜发明,他一边透过镜头望着傻乐的赫敏一遍赞叹着,他本来只想用这个拍些麻瓜世界的风景照,结果却发现了最美的风景就是那个大喊大叫的疯姑娘。后来德拉科用一个比拉环漂亮万倍的戒指买断了赫敏的一生,并宣称这一买断行为将给他对于这一视频的完全自由处置权。而赫敏再也没有见过那记录了她完整窘相的内存卡,所以那视频是在哪呢?她甚至怀疑那场闹剧的真实性,正如她怀疑现在的一切。


或许这只是某个我不应久留的梦魇。


突然闹钟不适时地响起,将赫敏生硬地拉回现实。她从地上爬起,想起红酒烩鸡该出锅了。赫敏掀开锅盖,看着粘稠而浓密的汤汁,突然胃部一阵不适,干呕起来。她急忙跑到水池边,捧了几把凉水,扑在脸上,又抬起头环视周围,桌角突然变得有些尖锐,刀叉过于锋利,锅里的红酒烩鸡酒味弥漫在空气中,呛得赫敏有些喘不过气来。


指针认命般地凝固在生命危险处。


她不能现在直直地闯入魔法部,几乎所有的高级傲罗都在执行那个抓捕任务,那个她也应该一同前往的抓捕任务,她完全可以照顾好自己,她是个傲罗,不是什么霍格沃茨新生。她为什么会仅仅因为左臂受伤就接受了这份临时文职工作!她抬了一下吃痛的手臂,那个该死的偷猎者!


是我置德拉科于危险之中的。


她愤愤地看向书房,想着这一个星期以来处理的各种文件。那个该死的偷猎者,那把该死的涂满毒液的小刀!她把水龙头拧到最大,任凭清水哗哗流淌,她需要噪音,她需要点什么来消解她的愤怒。赫敏又接着坐在地上,背靠橱柜,头微微扬起,眼泪开始还在眼眶打转,很快便顺着脸颊流下,她无力地嘶吼着,双手紧捏着衣角,又徒劳地蹬着腿。她想大声叫喊,却如失了声一般被按了静音键。


让他回来吧,随便拿走些什么,梅林啊,你这指针,求求你快动一下吧。


又过了两分钟,赫敏喘着粗气,紧盯着“生命危险”和刻着德拉科姓名的指针,生怕错过任何细微的变化。与此同时,她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抓捕行动大概刚刚结束,如果德拉科有什么问题的话,那么其他傲罗更可能遭遇不测,甚至哈利也有可能...... 她连忙用守护神向布雷斯打听消息,而后者只知道指挥部现在已升级到一级戒备状态,他也无法打听到更多细节。尽管她可以肯定自己的大名可以带来一定特权和优待,但赫敏不会这样利用自己的身份,一个凤凰社战士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利用自己的身份。可是一想起德拉科所处的不利境地,她的鼻腔又是一阵无法抑制的酸涩。


她计算着时间,或许十分钟后她就可以幻影移形到魔法部,最初的慌乱基本消散,就算有一定伤亡情况出现,圣芒戈也一定早已得知消息开始积极救治,或许她还可以帮上什么忙。但是这十分钟里,她要做点什么,她要做好准备面对可能发生的任何结果。


可能发生的任何结果,赫敏突然想到战争时每个凤凰社成员都提前留下了遗书,他们可以接受突如其来的死亡,却无法接受不辞而别,对于某些人来说,那或许是留给世人唯一的念想。“随便写点什么,你爱谁,你恨谁,你喜欢吃水煮菜,我不在乎,但是别给我交白卷,”卢平哑着嗓子说道,唐克斯郑重其事地把信纸递给了在场的每一位成员,那次会议全员出席,甚至包括卧底已久的德拉科。那时临近决战,德拉科才握住赫敏的手,甚至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三天后,唐克斯在客厅哭着读完了卢平的遗书。


赫敏从橱柜上随便拽了一条手巾胡乱地抹了一把脸,胜利后只要还有一口气的都领回了自己的遗书,她和德拉科也不例外,赫敏努力回想搬家时是否看到了它的踪迹,终于她在书房抽屉一个带锁的小盒子里发现了熟悉的墨绿色火漆。密码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当然了,一个放有他们结婚戒指盒和留给对方遗书的盒子密码还能是什么?


她小心翼翼地把遗书拿出来,这一天还是来的早了一点,她自己曾在结婚的第一年对遗书作了修改,德拉科对于赫敏现在看来显然比战争时期更为重要。但是她不知道德拉科这么多年是否还记着这一纸深情,或许那上面还是多年前的青涩笔迹。其实这一点也不重要,这完全就是不成熟的产物,而且赫敏现在对于德拉科的情况根本就是一头雾水,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东西。


可是这十分钟我要做些什么。


她一狠心,扣上盒子,准备走出书房。突然,她听到来自客厅的爆裂声,肯定是有人用了飞路粉,此时她也顾不得自己狼狈的样子了,拿着装着未知文字信封的右手背在后面,连忙冲了出去。


德拉科比她还要狼狈。


他右脸几乎被血污覆盖,眼眶似乎刚刚消肿,左肩以下部位的衣服早已碎成破布,新伤盖旧伤,肋骨那里还有些青紫。裤子也划坏了好几道。鞋子上都是淤泥。赫敏背在后面的右手一紧,她连忙施了一个无声咒,把信封送回原位。“我以为你死了。”说罢,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德拉科拖着右腿,抱住赫敏,“我也以为我再也不会见到你了”。赫敏扭头看向指针,它依旧停留在生命危险处。


“但是我回来了,”德拉科喃喃地说,“还有忘了告诉你,咱家的魔法定位钟似乎有些问题,或许该修修了,最近它总是停在一个地方不动呢。”



本来想以韦斯莱夫人的钟为梗,查了半天也没有得到确切的名字,只能以魔法定位钟代称,总觉得最后有一点强行HE的感觉,但是凶顽的世界时不时还是要给美好让个位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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